【谭崇台发展经济学讲座第4期】：西南财经大学经济与管理研究院甘犁教授来我院讲学

2019年12月7日晚，谭崇台发展经济学讲座第4期在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B253举办。来自西南财经大学经济与管理研究院的甘犁教授受邀为我院师生带来了题目为“尚未释放的中国经济增长红利”的学术报告。本次讲座由武汉大学经济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李卓教授主持，罗知教授、肖利平副教授和我院部分师生参加了此次讲座。

首先，甘犁教授回顾了他与武汉大学诸多学者的渊源，并阐述了其团队研究中国转移支付问题的缘起。在研究背景方面，甘犁教授指出，近年来，支持中国经济增长和发展的要素逐渐消退。人口红利、出口总额和固定资产边际收益等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呈现下降趋势，传统的发展模式难以持续。

紧接着，甘犁教授阐述了中国转移支付水平的现状。与全球其他国家相比，尽管中国的“机会均等”指标处于较好水平，社会流动性较高，但是，中国的社会支出程度仍然较低，社会支出占GDP比重仅为2%，远远低于OECD国家；现金转移支付补助总额占GDP比重仅为0.4%，不及美国的八分之一。对于OECD国家而言，初次分配时的基尼系数为0.5左右，转移支付能够将基尼系数降低25%；对于中国而言，转移支付能够将基尼系数降低13%，其中城镇降低17.8%，农村降低5.4%。而且，中国社会的差异性远远大于OECD国家，当前中国二次分配覆盖范围较小。因此，中国的转移支付水平有待提升。与此同时，较低的社会支出导致国民储蓄率居高不下，使持续上升的国民储蓄率和基尼系数成为中国特有的两个经济现象。甘犁教授指出，收入差距与高储蓄密切相关，一方面，并非家家储蓄，只有三分之二的家庭当年有储蓄；另一方面，高收入家庭更倾向于储蓄。

为了应对中国发展红利消退的风险，甘犁教授提出，中国应当建立长期稳定的转移支付制度，以增加消费、降低基尼系数。建立分类保障、保障与激励平衡的收入再分配政策体系，实施有条件现金转移支付、劳动收入奖励等激励相容的现金转移支付政策，这将在缓解相对贫困问题中发挥关键性作用。通过收入分配改革和减贫，中国将获得巨大的增长红利、实现发展模式的转型。

进一步，甘犁教授详细阐述了激励相容的现金转移支付制度的缘起与内涵。从国际经验来看，把现金转移支付和提高低收入群体就业或人力资本积累等相关目标挂钩，能够有效解决“养懒汉”的问题。目前，有两类比较成功的现金转移支付政策。第一，奖励就业的现金转移支付政策，即政府把发放给低收入群体的现金与其就业状况或劳动收入挂钩，对低收入群体实现转移支付，以鼓励就业、提高劳动收入。这一政策主要在发达国家广泛实施，目前，至少有22个国家正在实施此类政策，取得较好效果。第二，有条件的现金转移支付政策，即低收入群体必须满足一定的条件才能获得现金转移支付。关于具体条件的设置，应当因地制宜，可以将现金转移支付与教育和健康等人力资本增长相关的因素挂钩，例如入学达标、参与体检、母婴健康检查等，只有完成小孩按时上学、孕妇按时到医院检查等条件时，才能获得相应的补贴。2019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颁发给了阿比吉特·巴纳吉、埃斯特·迪弗洛与迈克尔·克雷默，即是为了表彰他们在减轻全球贫困中所作出的贡献。研究表明，有条件转移支付政策在缓解相对贫困、提高贫困人口的人力资本积累方面发挥了显著效果。

甘犁教授介绍，2015-2016年，他和团队在四川省乐山市进行了两项激励相容的现金转移支付实验，一是“五通桥劳动奖励计划实验”，二是“青少年教育促进计划”。两个实验均入选2019年全球“大国攻坚-精准扶贫110个案例”。“五通桥劳动奖励计划实验”由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与研究中心设计实施，于2014年5月启动，是国内的首次EITC类政策田野实验。参与家庭平均每月能够领取相当于月收入的20%的现金奖励。实验结果发现，劳动收入奖励计划显著提升了参与实验的家庭的工作时间、劳动收入和教育消费。“青少年教育促进计划”由西南财经大学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与研究中心设计实施，于2015年下半年在乐山市马边彝族自治县启动。实验的渠道是以奖励的方式鼓励小学生、家长和小学教师增加对教育的投入，包括时间上的投入和精力上的投入，以提高贫困家庭教育水平和质量，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结果发现，实验组学生成绩显著提高，而且差生受激励更大，贫困家庭子女的成绩提高更明显。

甘犁教授的讲座高屋建瓴、切中肯綮，具有较大的实践意义，深刻启发了大家的科研工作。现场师生认真地听取了报告，并在报告过程中就转移支付等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与交流。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

主讲人简介：

甘犁，现为美国德州农工大学经济系讲席教授，美国国民经济研究局（NBER）高级研究员，西南财经大学经济与管理研究院院长，中国家庭金融调查与研究中心主任。他本科就读清华大学，获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统计学硕士、经济学博士，师从2000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丹尼尔•麦克法登教授。他以第一作者在JPE、JME、EJ、JIE、JOE等国际一流学术期刊发表论文数十篇。他发起并领导了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设计和发起了中国小微企业调查（CMES），设计了“劳动收入奖励计划”和“青少年教育促进计划”等扶贫方案，在微观数据库建设和反贫困政策等领域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通讯员：肖尧；审稿人：余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