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中心学者杨冕教授及其合作者徐江川、杨福霞在《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2021年第9期发表题为《能源价格波动、高能效资本动态累积与资本-能源替代关系》的研究论文。该文在数理演绎能源价格波动影响高能效资本动态累积内在机理的基础上，探究了资本与能源之间关系由短期互补向长期替代的转变机制。在当下全国多地出现“拉闸限电”及煤炭价格一路飙升的现实背景下，该文的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现整理文章部分精彩内容以飨读者。

【作者】杨冕 徐江川 杨福霞

【题目】能源价格波动、高能效资本动态累积与资本-能源替代关系

【摘要】资本与能源之间的替代关系是节能减排政策制定过程中的重要参考因素。本文在数理演绎能源价格波动影响高能效资本动态累积内在机理的基础上，通过构建动态要素需求模型，探究资本与能源之间关系由短期互补向长期替代的转变机制。随后，基于1995-2018年中国30个省份面板数据进行实证研究。结果表明:（1）在样本期内，我国资本存量的能源效率得以持续提升，年均增长率达9.25%。（2）能源价格波动所产生的诱致性技术进步对新增资本能源效率的提升具有重要促进作用，其在样本期内的平均贡献为42.86%。（3）外生技术进步率的年均值为6.2%，其对新增资本能源效率提升的贡献高达57.14%。（4）资本与能源在短期内呈现互补关系，而长期内则转变为替代关系；能源价格波动所诱发的资本存量能效的提升在短期内减弱了资本与能源的互补关系，而在长期内增强了两者之间的替代关系。

【关键词】能源价格波动；诱致性技术进步；资本能效；替代弹性

【期刊来源】《系统工程理论与实践》2021年第9期

一、研究背景与意义

二十世纪70年代所爆发的两次“石油危机”及其带来的能源价格剧增对发达国家经济增长造成了巨大冲击。在此背景下，能源价格波动对投资、资本积累、能源消耗、经济产出等方面影响的评估逐步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其中，由能源价格波动导致资本与能源需求变动所延伸出的资本—能源之间替代关系的研究成为了这一领域的焦点。早期，学者们对资本—能源之间替代关系的结果判断可大致分成两类：一类发现资本与能源之间呈现互补关系，此类研究多基于单个国家的行业或地区层面时间序列数据；另一类则持相反的结论，认为资本和能源呈现替代关系，这类研究多使用跨国的截面数据。随着相关研究的逐步深入，较为主流的观点认为，基于时间序列数据的研究判定的是资本与能源的短期关系，即短期内资本与能源呈现互补关系；而采用截面数据的研究结果则识别二者之间的长期关系，即长期内资本与能源之间表现出相互替代关系。然而，现有研究还未能对资本与能源之间关系由短期互补向长期替代的转变机制做进一步深入探究。为此，本文在数理演绎能源价格波动影响高能效资本动态累积内在机理的基础上，通过构建动态要素需求模型，尝试从资本能效演变这一独特的视角，探究资本与能源之间关系由短期互补向长期替代发生转变的实现路径。这也是本文最为核心的理论意义。

另一方面，为积极应对我国当前所面临的能源短缺逐步凸显、环境污染日益加剧和气候灾害频繁发生等一系列资源与环境问题，国务院适时制定并实施了诸如差别电价、碳排放权交易、环境税等基于市场型的环境规制政策。就其本质来看，此类环境政策工具的根本目的在于通过提高企业的能源使用成本（或污染物排放成本），来激励企业自发地提升其能效水平进而降低能源消耗。在实践中，随着能源价格不断升高，企业通常会选择淘汰低能效资本设备并安装节能型资本设备来提升其能效水平，最终表现为以增加资本投资的方式来节约能源使用，即利用资本替代能源。因此，本文从资本能效演变视角探究资本与能源之间替代关系的转变，有利于从微观层面厘清能源价格调控政策及旨在提升能源隐性使用成本的环境规制政策实现节能减排的内在机制。这一点对应的正是本文的现实意义。

二、主要研究结论

本文的主要研究结论可归纳如下:（1）样本期内我国新增资本投资的能效水平呈现逐年上升趋势；且随着高能效新增资本的不断积累，近二十四年来我国资本存量的能源投入效率水平也逐年提升，年均增幅为9.25%。从空间维度上看，东部地区的资本存量的能效水平最高，其次为西部地区，而中部地区最低。（2）能源价格波动所产生的诱致性技术进步对资本能效的提升具有重要促进作用，其在样本期内的累计贡献为42.86%；具体来看，能源价格每上升1%，资本的能源投入效率上升1.143%。从地理分布来看，能源价格提升幅度越大的地区，其诱导资本能效提升的作用也越强。（3）短期内，资本与能源之间呈现互补关系，而长期内两者之间表现为替代关系。（4）能源价格波动所诱发的资本能效提升在短期内减弱了资本与能源的互补强度，而在长期内增强了两者之间的替代关系。

三、政策建议

本文的政策涵义在于: 当前，能源价格调整在促进资本替代能源、进而减轻我国经济增长对能源资源严重依赖方面的作用依然不够突出，且近几年甚至还呈现下降趋势。因此，一方面，应继续加快推进能源价格的市场化改革，逐渐放开对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能源品种的价格管制，助力打破能源产业的一体化垄断，建立能反映外部性因素的、透明的且具有竞争性的能源市场定价机制及价格体系。并且，由于不同能源产品之间会发生相互替代和转换，还应考虑细分能源品种价格的一致性与协调性，避免出现“市场煤”与“计划电”的矛盾以及成品油价格倒挂现象。另一方面，本文的实证结果发现，能源价格的上升虽然在短期内会抑制产能扩张，但其在长期则会通过促进高能效资本累积的方式实现资本对能源的替代。这表明，能源价格的调控政策应更多着眼于中长期布局，不为短期变化所左右，保持战略定力，统筹短期调整与中长期规划。此外，为实现全国经济平衡稳定发展，有必要依据不同地区的资源禀赋特征和发展状况采取差别化的能源价格调控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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